吃过晚饭,到医院换药,出来后陪付亳同志绕街心公园走了两圈,腰好酸腿好疼,想死。
“从明天开始,早上七点起床,和我一起跑步。”
我两手撑着膝盖,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“……哈?”
“就这么定了,走,再绕一圈就回家。”
我直接就跪下了,抱我爸大腿,硬生生挤出一滴泪来,“我病才刚好啊爸,你可怜可怜我吧,我真不行了……”
我爸低声呵斥,“起来,像什么样子!”
我耍赖,抱紧他大腿,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!”
我爸叹气,伸手揉我脑袋,“起来吧,回家。”
耶!
果然还是亲爹疼我,要换做季崇那家伙肯定甩下一句“那就跪着吧”然后转身离开!就是辣么没人性!
我飞快站起来,拍拍膝盖,从我爸手里接过土豆,刚要意气风发地来一句GO,就见付亳同志转身走在前面,轻飘飘说了一句,“明早五点起床。”
我:“……”
hehe,看吧,果然不是亲爹!
虽然累,但陪逛公园并不是没好处。
观察了付亳同志一路,几乎可以肯定季崇是在骗我,哪个父亲在得知儿子交了男朋友的事实后会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?
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小焦虑。
我爸和季崇他妈已经看过电影又约会!妥妥的看对眼了啊!再不出柜就来不及了!
唉,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就是麻烦。
单手洗澡更麻烦。
我从浴缸里出来,举高右手,左手拿浴巾慢慢擦身上的水,擦完拿过浴袍,右手刚从袖子里穿出来,就见浴室玻璃门猛地被人从外头推开。
“付翊!听说你……”
“188207。”
范黎烟女士冲过来捧我脸,上下左右看,“瘦了,怎么会突然发烧?”顿了顿,又说:“换密码了?”
我拢好浴袍,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,将右手藏到身后,一脸冷漠,“不换密码你都不来,真是我亲妈。”
“不是不来看你,我最近忙得连网购的时间都没有,哎,你不是洗过澡了吗,还洗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洗过澡了?”
“你爸说的。”
我吸了口气,淡定不了,索性放弃,“你们两个离过婚的中年男女一天到晚都在聊些什么啊!”
“聊儿子啊。”我妈伸手掐我脸,“听说你恋爱了?”
我叹气,“能换个地方说话吗?”
“谈恋爱好啊,你要再不谈啊——”
“再不谈怎么?”
范黎烟女士坐在单人沙发上,一手夹烟,一手托腮,半眯着眼看我,“我都要怀疑你的性取向了。”
我,有点方。
“妈,其实我……”
“那姑娘哪里人啊什么工作父母干什么的?”
我:“……”
跟付亳同志一个样,能不能等人把话说完!hehe,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出柜了吗!
“那姑娘——”想象一**高一米八八的季崇穿女装的样子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我搓了搓手臂,“他啊,本地人,上班族,父母离异,跟我绝配!”
“哦?”范黎烟女士伸长手臂,抖落烟灰,“怎么个绝配法?”
我双手抱臂,一脸冷漠地打出预防针,“我有爸他有妈,凑一起就是完美的一家!”
我妈比我更冷漠,“哦。”
本以为我妈会留下来过夜,没想到后来还是走了。
我爸送她出去,我抱着土豆站在别墅大门口,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,某种难以形容的酸涩感一点点从心底泛上来。
那年,从民政局回来的那天,那时候土豆还小,我还没成年,我也是这样抱着它站在这里,默默看着两人并肩走远,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最后走回来的只有我爸一人,他弯腰摸我的头,对我说,“小翊乖啊,别哭。”
“小翊……”
我抱着土豆转身,背对我爸,“走了也好,每回留下都要跟我睡,我都成年了还把我当小孩,讨厌。”
真的讨厌吗?并没有。
我喜欢他们把我当小孩,我不长大,他们也就不会老。
一家三口,多好。
以后我爸如果和季崇他妈结婚,他们都还年轻,肯定还会要小孩的……
我裹着被子盘腿坐床上,托着下巴陷入沉思,好奇怪哦,今晚似乎想得有点多。是因为太久没生病了吗?
果然生病的人都爱胡思乱想。
有点心慌,不来一炮都不安心啊。
拿了手机给季崇打电话,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男人,“你好,哪位?”
我掀开被子下床,走到窗前,望着无边夜色,在心里叹了口气,“我叫付翊,我找季崇。”
“哦——”男人拖长音调,话里带笑,“他在洗澡,要我把电话给他吗?”
我抬手捏了捏眉心,“不用了。”
掐断通话,额头抵住窗玻璃,盯着脚尖出神,直到捏在手中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,一看,是季崇打来的。
拒接,关机,吃药,睡觉。
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早早起床,刷牙洗脸,换上运动装,下楼,见付亳同志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,听见动静侧头看我,抬腕一看,“再过十分钟就七点了。”
说好的五点起床,我摸摸鼻子,走过去坐他对面,“早饭想吃什么?我来做。”
“做好了。”我爸放下报纸,起身进厨房,端了早餐上桌。
一小锅熬得稀烂的白米粥,两根油条,四个荷包蛋,一碟酸豆角。
从我爸手里接过粥勺,“还特地出去买油条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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